第(2/3)页 曲凝兮还在犹豫,孙嬷嬷笑道:“既是殿下允许,私底下倒也无妨,不过人前不可不敬太子。” 一旁的银杏连连点头,跟着掩唇偷笑。 曲凝兮不说话,她不好说,太子私底下是怎么对她的,还要叫他表字? 裴应霄自己乘车出来的,两人没有同车,一前一后去了七里醉。 七里醉是个酒庄,内里不仅有好些雅致小院落,还设有临池小轩。 裴应霄今天定的是月华轩,对着一汪清池,带曲凝兮品茶听琴。 那琴师似乎是个男子,坐落的位置颇有新意,在池面中间的石台上。 周围一圈皆是水波,不见来路,应是有人用小船送他上去。 琴师在那儿抚琴,隔水相望,他听不见月华轩内客人的谈论。 而且这等距离的琴音,听上去恰如其分,低缓悠扬,半点不显吵杂,也不会耽误客人们笑言。 清雅的环境,曲凝兮与裴应霄二人对坐。 七里醉虽以酒水闻名,它的菜肴乃至其他,都不落人后,非常可口。 有融月娴青二人在近前伺候,映楚和银杏她们自觉退了出去,孙嬷嬷更加不能擅自往前凑,在太子跟前,这不合礼数。 远远瞧着,已经定亲的两人颇为客气。 但实际上—— “小晚瑜知道了孤的表字,叫一声来听听。” 面如冠玉的男子,唇角微勾,仿佛那略显轻佻的话不是出自他口中。 曲凝兮捏着筷子,想假装没听见。 裴应霄目光灼灼,视线黏在她因为进食而红润润的唇瓣上,催促:“快点。” 这人真的耐心很有限,而且不好糊弄。 她抬眸瞥他一眼,艰难张嘴:“……” “嗯?”他眉尾上扬,道:“孤是失聪了么?” 没听见。 “……训庭。”裴训庭。 不过一个称呼,曲凝兮不至于卡壳,只是被他紧盯着的动作给惹得,心里七上八下。 仗着外间的侍从瞧不真切,这人坐姿板正,脊背挺直,看似规规矩矩,实则用他的目光,一寸一寸游移在她脸上,堪称放肆。 他多半是故意的,以往也没拿出这般刻意黏糊的眼神。 故意当着孙嬷嬷他们的面……曲凝兮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,气也不是恼也不是,无力招架。 只她一人得以看见,他微笑面具下的反差,真是可恶。 不过……裴应霄虽说有心捉弄她,但好像心情并没有多么愉悦。 没由来的,曲凝兮这样觉得。 便听他道:“小晚瑜真是乖巧又听话,对孤之事不好奇么?” 这意有所指的询问,曲凝兮不敢胡乱作答。 她犹豫一瞬,决定装傻:“殿下所说何事?” 裴应霄看着她,半眯起自己狭长的眼眸,“曲凝兮,孤今晚要去寻你,把你的嘴亲肿,因为它不说实话。” “什么?”她愣住,下意识抬手,捂住了双唇。 他轻笑道:“还装傻么?” 曲凝兮不敢了,只能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好奇:“殿下,那你……方才去哪了?” 裴应霄听见问话,却不答,竖起他修长的食指:“叫错两次了,孤要记账的。” 曲凝兮傻眼了,这也太难伺候了,他记账又想做什么? 她从没有这么反应敏捷过,立即改口道:“训庭,方才你去了何处?” 可别夜里来寻她了,属实不合规矩。 曲凝兮怕得很,都已经跟太子有了一道赐婚圣旨,名分拿下一半,却还是偷偷摸摸似的叫人不安。 她乖乖认怂,裴应霄满意了:“改口得彻底些。” “……是,我知道了。” 伴随着悠悠琴音,裴应霄突然说起围场的那两批死士。 他轻描淡写的:“他们分别来自于木仓幸和裴靖礼。” 曲凝兮心下一惊,东隆国使臣和裴靖礼?二皇子? “很意外么?你的表兄,想置孤于死地。” “也没有……”曲凝兮鼓起脸蛋一摇头:“殿下、训庭你知道的,二皇子此人品行不端,肆意妄为,我从不叫他表兄。” 以前是为了避嫌,努力划清界限,而现在,他这样待她,算什么表兄? 曲凝兮的语气多少带了点私怨,她因为二皇子,几次行走在危险边缘,差点就被毁了一生。 这等大仇,岂能轻易揭过。 平时不提,不过是觉得没有报复的指望,宣之于口只给自己添堵了。 她疑惑的是,朝堂上不是说没有翻出证据,不了了之么? 太子殿下心里门清,那为什么…… 忽然,曲凝兮想起一件事。 东隆国的使臣,前段时间就向陛下提出告辞。 他们来大桓逗留了一两个月,见识不少,收获颇丰,想在年前赶回去,马上就是冬季,路上恐难行。 天庆帝批准了他们的归去,还安排了礼部的人相送。 曲凝兮不太确定,是不是今日启辰? 她眼睫轻颤,一抬眸,正好撞入了裴应霄那深如渊海的墨色眼瞳之中。 “小晚瑜一直很聪明,”他笑道:“孤半道拦截了木仓幸,将人扣下了。” 这就是他下午离场,去做的事情。 “殿下……”曲凝兮没想到他直接说了出来。 这样做没事么?木仓幸是代表东隆国的使臣,身系两国和平。 东隆国求和之后,每年献上诸多贡品,哪怕大桓对他们恨得牙痒痒,明面上还是接受了。 就算讨厌木仓幸此人,也要顾全大局,以礼相待。 “无事,”裴应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,“不会影响任何。” 他敛下眼睫,道:“在出发前夕,木仓幸鼻鼽复发,太医说他肺脏感寒,脑冷肾,导致鼻干鼻痒,用药期间需得白巾覆面,断绝粉尘。” 鼻鼽,这个小毛病,不少人有,曲凝兮记得孙嬷嬷偶尔也会犯。 木仓幸身为主使官,不好随便因为一人缘故更改队伍行程,所以不会因为小毛病就延迟归期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