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而随着这一系列的话语,徐庶的眉头也渐渐的凝起,他不由得感慨: “竟还有这种事儿?” “我与云旗公子均是觉得曹操生性多疑,此张文远深入如此漩涡,势必九死一生,若因为曹操的猜忌,让这一员虎将,这一员义士丧命,那…” 陆逊越说越是急迫… 徐庶则是深深的吁出口气,他表现出了与陆逊截然不同的镇定与从容。“我身处曹营多年,倒是比你们更懂曹操…当年我为了高堂,归于曹营,那时便意识到人生的方向,有时候并不能由自己选择,官场如战场,战场如地狱,朝生暮死,看不清前路啊…” “故而,我入曹府之时,曾立誓终身不为曹操设一谋,不想曹操居然容下了我,还说既然不肯为他所用,便去教导他的幼子曹冲好了,曹丞相的胸襟手段,有时候,让人不能不佩服!” 说到这儿,徐庶顿了一下。 “后来我见过曹冲公子,发觉他秉性善良聪慧,我便想曹操这样的人虽智勇双全,然过于残暴,这样的人非我心中的明主,但他毕竟已经五十多岁,我就想能不能为了天下百姓,教导出一个仁慈明德、爱民如子的明主?” “我为汉臣,我不会侍奉曹操,转而教导其子,未尝不是一条可选择的路,我等书生生于乱世,理想功业,便是辅佐一位明主,为万民开太平啊!” 似乎是回忆起往昔的岁月… 徐庶仿佛打开了话匣子,将这些年在曹营,他的心境娓娓道出。 陆逊正直疑惑。 ——『那么?这与救张辽有何关联?』 徐庶的话再度吟出,“可谁曾想,曹冲染了急诊,不得医治,竟猝然夭折…我尤记得那苍凉夜色里,曹操那凄厉的惨呼,他说他‘悔不该…悔不该杀了华佗,若是华佗在,一定能救冲儿。’我那时的心其实也随着冲公子的不治身亡也碎了…这都是命,这都是命!” 提及曹冲不治身亡,徐庶的神情萧索,黯默。 他是真的将曹冲当做弟子,真的不遗余力的教授曹冲,可… “再之后我便向曹操请辞,胡马依北风,越鸟巢南枝,我借老母归故乡辞别曹操,偏偏那时正赶上曹操南下征讨荆州,母亲的故乡正是荆州,我本以为…此行是九死一生,曹操也的确派人去追杀于我,到最后曹操也来拦截我,我与高堂均为砧板之肉,可曹操却当着所有百姓、兵士的面放了我。” “他说起…他当年纵马踏坏麦田,割发代首的故事,他说我徐庶今日叛国,不杀有违国法,可他又说我实为全母之归乡之情,是为孝道,当年他曹操割发代首还欠着百姓们一条命,今日就因为我徐庶的孝道,因为百姓都希望救我徐庶而还百姓这一条命,也赦免一个义士!” 起初这么一大段话,陆逊还没有听懂,可随着话语的深入,他懂了… 他意识到徐庶要表达的是什么。 曹操生性多疑不假,可他对义士,前有关羽过五关斩六将,后有徐庶携母南归…曹操都不曾杀害呀! 曹操对义士的情是凌驾于他的猜忌之上。 也就是说,徐庶要表达的意思是… “我懂了…”陆逊张口道:“徐先生的意思是,无论曹操对张辽是何等猜忌?他…他都不会加害于张辽。” “没错。”徐庶颔首,“曹操这人是奸雄不假,却也是世间罕见的真性情,他对义士有着超乎一切的执着与情义!” “可即便抛开这份情义,如今的曹操依旧不会杀张辽、杀我、杀云长。他现在不畏惧任何人,但有一样东西是他晚年必须要小心维护的,那便是人心,屠徐州时的曹操只是一个将军,遇到家事巨变,会意气用事,不顾人心,可今日的曹操是丞相,是魏公,天下十三州,九州都掌握在他的手里,曾经的他杀戮太盛,晚年他必须找补回这份人心…” “所以…” 到最后,徐庶的话锋一转,变得严肃,变得犀利,“所以,如果曹操的行径会让你们觉得,他是要加害张辽,那一定是假象,是曹操要利用这假象做些什么,或者是迷惑你们!这才是最危险的!” 随着这个话题聊到最后。 “咕咚”一声,陆逊咽下一口口水,他长吁一口气,喃喃吟道: “我懂了…我懂了——” 这一刻的陆逊,他不仅懂了张辽的处境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,他更是懂了,徐庶的出山…能带给荆州,能带给巴蜀什么? 徐庶对曹操,特别是曹操的性格,有着特殊的理解! 这才是云旗让他陆逊千里来寻徐元直的意义啊—— … … 寿春城,依旧是那一方书房。 依旧是一方桌案,案上铺满一幅硕大的地图,曹操与贾诩的对话还在继续。 “云长、元直、文远皆是义士,我如何舍得加害呢?” 曹操的话正在吟出,“孤故意惩罚文远,幽禁文远就是做给他们看的,孤已经决定,若文远能替孤立下大功,那孤就放了那华佗的女弟子又有何妨?昔日华佗伤不到孤,可因为华佗的死,孤却失去了最疼爱的儿子,这些年…孤对他的恨都不及对孤自己的怨了!” 俨然,话题从张辽引到华佗,再引到曹冲… 曹操的神情变得落寞了几分,他又思念起那个最聪慧,他最疼爱的儿子了。 贾诩听过曹操的话,轻声感慨道:“昔日丞相追关羽,放关羽,追徐庶,放徐庶…须归即遣,知叛弗追,今日的张文远,丞相有错不罚,故布疑阵,委以重任,丞相如此胸襟,古今无人能及,只是丞相打算给文远一个怎样立功的机会。” 曹操沉默了一会儿,“文和讲,将那一对关家父子拆开,将关羽诱入新野、平鲁、偃三城,然后以盛势之兵围困攻城,围城打援…如此,我大魏岂不需要一员良将?” 一下子,贾诩全都明白了,他深深的颔首,“丞相是要将这份擒关公的大功送给文远么?” “哈哈哈,若非如此…”曹操笑着道:“文远这些时日受的苦,还有他心心念念要救的那女子受的苦,岂不都白费了?” 这… 贾诩微微顿了一下,可很快,他的眼珠子一定,笑着感慨道:“其实,如今的文远还大有用途啊!” “何用?” “丞相说那华佗女弟子与文远将军、东吴的凌统都有牵连,丞相会如此猜疑,那孙权如何不会?现如今,丞相大可以推波助澜,趁机阴孙权一把,只需一封信笺,若能让孙权借此除掉凌统,那江东年轻一辈的人中,可还有足堪大任的将才?” 唔… 此言一出,曹操的虎目几乎完全瞪大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