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我走-《过犹不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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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终于在他几乎要晕厥过去的那一刻,祁景琛松开了手,他眼底的暴戾已经褪去,但眸中仍然郁色浓重,森冷地把沈则鸣盯着,咬牙切齿般,“你休想离开我半步。”

    沈则鸣大口大口地吞咽呼吸,一张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,偏对上祁景琛骇人的眼神时,轻扯嘴角吃力地笑了下。

    “你不可能关我一辈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以试试。”祁景琛勾了勾唇,拇指轻蹭过他的眼尾,冰冷的触感叫沈则鸣忍不住战栗。

    他再次被带回床上,五分钟后,祁景琛端着一杯透明的液体走进来,神情已恢复至最初的温文尔雅,在沈则鸣身边坐下,语调柔和:“葡萄糖,喝了再睡。”

    良久,等不到回应,他擅自俯身把沈则鸣扶起来,杯沿贴在他唇边,“乖,喝一口。”

    沈则鸣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“想要我喂么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祁景琛就掐着他的下颌,在他紧闭的唇上轻啄一下,半是强迫半是哄骗地将整杯葡萄糖都渡给了他。

    唇角溢出的液体被男人用指腹擦去,沈则鸣喉结上下滚动,甜腻的液体悉数流进了他的胃袋。

    片刻,他感到头脑昏沉,像塞了团浆糊,索性不去管,瞌眸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.......

    第五天,沈则鸣仍然拒绝进食。

    那日的纠缠仿佛耗尽他全部心力,他许久不曾开口说话,眼睛长久地盯着同一个地方出神,麻木、呆滞,了无生气,宛如艺术馆里展出的静物。

    祁景琛好似对此习以为常,不厌其烦地对他讲话,偏执地用同样的方法喂他进食,晚上睡觉前甚至要给他念睡前故事。

    他并不要求沈则鸣给予回应,好像仅需要沈则鸣陪在身边足矣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似乎达成某种平衡,尽管这种平衡病态而畸形。

    但平衡终会打破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冷天,h市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初雪,纯洁的雪花一片片打着旋落在窗户上,没几分钟便结成漂亮的冰棱。

    担心沈则鸣着凉,室内空调打得很高,即使单穿一件t恤也还要觉得热。

    午饭后医院打来紧急电话,祁景琛只来得及喂沈则鸣吃了饭后水果就急匆匆驱车回去。

    他走得急,水果刀也忘了收,摆在床脚的矮柜上,极显眼的一个位置。

    沈则鸣盯着明晃锋利的刀刃看了很久,当ipad里的电开始播放片尾曲,他摸索着下床,握住刀柄走进了浴室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祁景琛到家的时候,天色将将擦黑,整间屋子呈现出一种悚然的寂静,他快步越过客厅,打开房门时,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。

    他心头一跳,似有所觉般打开了浴室的灯。

    沈则鸣一丝不挂地躺在放满水的浴缸中,双目紧闭,垂在外面那只手伤痕累累,淋漓的鲜血自手腕的伤口流出,小河般蜿蜒至门口。

    天塌下来不过如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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