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-《狙击生死线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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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晓军面色严肃地站在指挥中心。警察们都注视着他。唐晓军说:“根据市局命令,由我担任追捕韩光行动的总指挥。启动反恐怖1号预案,封锁机场、车站以及交通要道,全面布控;广播、电视、网络等媒体,全面发布韩光的通缉令。如果韩光反抗,可以就地击毙;如果韩光逃逸,也可以就地击毙……”
警察们开始忙碌。唐晓军戴上耳麦,各个方面的信息在瞬间汇总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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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枪武警列队从街上跑过。直升机在上空盘旋。武警官兵手里拿到了新的电传命令——韩光的照片和加急通缉令。街上的警察们都穿了防弹背心,手持微冲和95,警惕地观察着四周——整个城市如临大敌。
身穿防弹背心的记者面对摄像机,一口粤语:“一夜之间,滨海好像进入了战争状态。国际知名企业家何世昌在世界经济论坛召开前夕,被暗杀在滨海公安局大门口。而凶手也被怀疑是一名昔日的警官,据不愿公开身份的某位官员透露,这名行凶的警官居然是滨海特警的功勋狙击手。这不是一个黑色幽默,而是一个事实……”新闻上如实播放着记者的话,韩光的照片出现在电视上。电视机前的赵百合惊讶地从沙发上站起来:“不!不!这不可能!这不可能——”她晕了过去,正在打毛衣的护士a吓坏了:“来人啊!来人啊!”女医生和护士们急忙冲进来,抢救赵百合。王涛进来:“怎么回事?谁允许她看电视了?!谁是值班护士?!”护士a小心地说:“我……她……她说她无聊,想看看新闻……”王涛训斥道:“胡闹!出事了,你担得起责任吗?!”护士a吓坏了:“我……我没想到……”
“怎么样?!”王涛转向正抢救的医生,医生抬头:“病人本身就有先天性心脏病,必须马上送医院!”
“快!还等什么?!”——护士们抬起赵百合往外走。王涛出门之前瞪了护士a一眼:“这他妈的危机,还真没想到!回头看怎么修理你!”护士a吓哭了。王涛快步出去,上了车,车高速离开。
街上,王涛开着的越野车打着警灯,拉着警笛做前导,后面跟着救护车。救护车内,医生高喊着布置抢救,护士们在忙碌。赵百合奄奄一息:“山鹰……山鹰……这不是真的……”
“你不要说话!保持清醒——”
“这不是真的……”眼泪从赵百合的眼里流出来,恍惚中,她回到了过去在特种部队的日子……
特种部队的武器库里,韩光在检查全排的武器装备,蔡晓春在门口敲门。韩光说:“进来吧,跟我一起清点一下。咱们排人不多,但枪多,这帮家伙又都是兵油子,少个刺刀什么的很难说。”蔡晓春进来,关上门,韩光看他,继续说:“连长找你谈话了?”
“嗯。”
“你啊。你没错,但是你不该那么做。”
“你觉得我没错?”蔡晓春很意外。
“每个人都会有愤怒,关键是你如何控制自己的愤怒。理智,情感,永远都在搏斗。”
蔡晓春捡起一把88狙击步枪检查着:“我想不了那么多,那个时候。”
韩光拍拍他的肩膀:“学会去想那么多。你是军人,纪律是你的灵魂。”
蔡晓春苦笑:“说起来也奇怪,没有战斗的时候,我从来没有违反过军纪。这参加实战了,跟吃了兴奋剂似的,越打越兴奋。”韩光看着他:“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。”
蔡晓春摆手:“得了,得了,我没病。我又不是精神病,看什么心理医生啊?”韩光担忧地看着他,没说话。
当夜,韩光便把自己的发现和想法向当时的连长萧剑林汇报了。萧剑林听完韩光的想法,犹豫了一会儿,问:“你觉得有必要吗?”韩光说:“我看过外军的资料,狙击手的神经总是高度紧张的,这种紧张需要释放出来。而且,狙击手总是在爆头,虽然是杀敌,但这毕竟是在杀人。我建议,不仅是狙击手,还有参加实战的官兵都要定期接受心理辅导。”
“我军历史上从未有过心理辅导,我们打过那么多仗,也没发现有特别严重的心理问题。你说的这个问题,我在资料中也接触过,不过我们的兵相对外军淳朴得多,想得也少。”
“时代不一样了,连长。”
“严教在前线狙杀那么多敌人,你觉得他心理有问题吗?”
“他没事就喜欢瞄人头玩,连长你觉得他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吗?”
萧剑林愣了一下:“这个问题我现在还很难答复你。这要向大队汇报,看看大队长和政委的意思。你先回去吧,我明天去找大队长和政委。”
“是,我走了。”韩光起立,转身出去。萧剑林坐在椅子上,琢磨半天:“心理辅导?——连我也有问题吗?”他拿起帽子,出去了。
两天后,萧剑林带着上级的意见来到了卫生所。赵百合听完萧剑林的话,淡淡一笑,说:“每一个人都有心理问题,只是或多或少而已。”萧剑林看着她。赵百合说:“我相信,狙击手的心理问题会更多,隐藏得更深。一个受到现代文明教育的青年人,手持狙击步枪去猎杀一个同类——可想而知,他的内心深处要承受多么大的冲击力。也许现在还意识不到,但是长期下来就很可怕了。”
萧剑林反问:“你了解狙击手吗?”赵百合说:“我不了解,所以我在尝试了解。”
卫生所所长想了想说:“政委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,我们就得很好地完成。百合,你在护校选修过心理学,是咱们大队卫生所唯一接触过心理学的。所以,我看你就担任狙击手连的心理辅导师吧?”萧剑林看看年轻的赵百合:“她?所长,你没开玩笑吧?”所长反问:“那你说找谁?难道从地方请一个有经验的心理医生?你不怕泄密啊?”萧剑林想想,苦笑:“你不行吗?你了解特种兵,也了解狙击手——参谋长我看就活蹦乱跳的,没什么心理问题。你辅导得不错,就顺手帮我们狙击手连也辅导辅导吧?”所长说:“别逗了!隔行如隔山,我学的是外科!”
萧剑林看赵百合:“那你学的是什么?”赵百合回答:“外科护理。选修过心理学。”萧剑林说:“你看这也不是专业的啊?”赵百合一笑:“我是心理学的在职研究生,要看我的学生证吗?我刚刚通过军医大学心理学的在职研究生考试。”萧剑林噎住了,半天才说:“这个年头,流行在职研究生啊?”所长笑:“对啊!不是你给带起来的风气吗?”萧剑林再次被噎住。
关于心理辅导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,狙击手连的队员们由赵百合进行辅导。
次日。狙击战术训练场。严林坐在越野车上,面前的杂草和灌木丛没有什么异常。他打开冰箱,拿出一罐冰镇可乐,打开,喝了一口。一团杂草在轻微晃动,严林拿起高音喇叭:“乌鸡!你的屁股就那么大吗?5公里以外都能看见你的屁股了!乱动什么?扭得很好看吗?”
“报告——”狙击手乌鸡打着报告。
“讲!”
“有……有情况——”严林一下子丢掉可乐,起身就拔出腿上的92手枪上膛。同时,杂草里的灌木丛在瞬间一起一跃而起,狙击手们手持狙击步枪和自动步枪上膛,虎视眈眈。严林躲在车后:“什么情况?!”乌鸡说:“那边有个女兵!”严林右手持枪,左手拿起望远镜,远远有个人影跑过来——是赵百合。严林放下望远镜,关上手枪保险:“一个女兵喊什么喊?少见多怪!不过还是要表扬你,眼睛够尖!600米外的目标都能看出是男是女!好了好了,继续训练!”狙击手们重新趴下。严林重新打开一罐可乐,喝了一口。
赵百合跑步过来:“报告!”严林随手还礼:“有事儿吗?”
“我想了解狙击手训练。”赵百合说。严林上下打量她:“你谁啊?”
“大队医务所,赵百合。”赵百合回答。严林问:“你了解狙击手训练干什么?”
“报告!是我的任务,让我接触狙击手、了解狙击手。少校,我奉命做狙击手连的心理辅导师。”赵百合说。严林没听明白:“什么什么?什么辅导师?”
“心理辅导师。”
“我的狙击手心理没问题,你去别的连队辅导吧!”
“这是政委的命令。”
蔡晓春卧在草丛中看着:“目测身高一米六五。”韩光说:“一米六四。”蔡晓春摇摇头:“我的眼睛不会错。她的军靴靴底高一公分半,所以她的净身高是一米六五。”韩光说:“她站在洼地,所以要减去一公分。”蔡晓春伸头看看:“算你赢了。”后面的乌鸡说:“这个不算本事。你们俩谁能看出来——她是a罩杯,还是b罩杯?”蔡晓春纳闷儿了:“什么a罩杯,b罩杯?这是什么军事术语?”韩光笑:“乌鸡,你就使坏吧!我的排副都被你带坏了!”蔡晓春回头看乌鸡:“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乌鸡忍住笑说:“等你谈对象就知道了。”蔡晓春想想:“肯定不是什么好事!”他转身继续潜伏。
那边,严林瞪着赵百合说:“政委?政委怎么了?我在前线打仗的时候,他还当新兵呢!让他来找我,你走人,该干吗干吗去!”
“你……”赵百合待在那儿,眼泪流了下来。
萧剑林上尉开车过来:“怎么了?你跟这儿干吗呢?”
“萧连长,我想了解狙击手训练!”赵百合找到了救星似的说。萧剑林打量着她:“这么快就进入情况了?怎么还哭鼻子?”赵百合看着严林说:“他不让我了解!”“严教,这是大队医务所的……”严林打断萧剑林:“让政委来找我!胡闹,这是狙击手连的训练!谁都能了解,我们还有什么战术秘密可言?”赵百合争辩着:“可我也是狼牙特种大队的,难道你不信任我?”
“在战场上,我只信任男人,从不信任女人。”
“你不是上过前线吗?我不信你没受过伤!那你告诉我,救你命的是男人还是女人?”
严林噎住了:“看不出来,你还挺厉害的啊?”赵百合擦去眼泪正色道:“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!我也在执行任务,希望你配合我执行任务!”
“我们中国军队,用不着学习外军那一套!我们的兵个个都是好样的,心理没一点儿问题!”
赵百合冷笑:“是吗?那你告诉我,他们身上的吉利服哪儿来的?是不是进口的?是不是外军装备的?还有他们的二人狙击小组战术,是从哪里借鉴过来的?还有大量的狙击手专业战术和专业术语,是从哪里演变过来的?还有一个叫严林的优秀狙击手,曾经三次到外军特种部队狙击手学校交流和进修。少校——你告诉我,中国军队用不着借鉴外军的那一套吗?”
严林看了她半天:“看不出来,你还做了充分的战前准备啊?”
“少校,如同训练狙击手是您的工作,接触和了解狙击手也是我的工作。如果我一点儿功课都没做,我也不敢到这里来。”
“既然这样,那你告诉我,你想怎么接触和了解狙击手?”
“我想先接触他们,才能了解他们。从最简单的开始吧,我想了解狙击手的负重,以及他们需要在敌后潜伏多久,对突发情况做了什么准备。”
“你不能影响我们的正常训练。”严林说。赵百合举手行礼:“报告!我不会的!”
严林看看手表:“时间到了,都滚出来!”
“哗啦啦!”一片灌木丛站起来。赵百合吓了一跳:“啊?!这么多人啊?”
严林笑笑:“刚才不还说什么吉利服不吉利服的吗?还以为你多少算是个内行呢!——山鹰,秃鹫!”二人出列:“到!”
“你们两个,给她介绍一下你们的装备和任务预案,有问必答。”
“是!”二人提着武器走过来。严林整合队伍说:“其余的人,滚到山那边去!我要检查你们的射击!走吧!”狙击手们列队、集合,走了。
赵百合笑着看这两个辨别不出面目的狙击手走过来。二人站在赵百合跟前,摘下自己吉利服的帽子,露出包裹迷彩汗巾的光头。
“是你?!”赵百合认出了韩光,呆住了,“你们——谁是狙击手,谁是观察手?”
二人站在赵百合跟前,都是目不斜视。韩光说:“报告!手持88狙击步枪的是狙击手,手持56-1冲锋枪的是观察手。也就是说,我是狙击手,狙击手连一排排长韩光少尉,代号山鹰;他是观察手,狙击手连一排排副蔡晓春,一级士官。报告完毕。”
蔡晓春和韩光同时撇眼看赵百合的脚下。赵百合纳闷儿地问:“你们两个看什么?”
蔡晓春得意地说:“你终于输给我了,她踩着一块石头。”赵百合从石头上跳开:“这个石头怎么了?有地雷吗?”韩光目不斜视:“不是,我们在目测你的身高。我输给秃鹫,因为他目测结果是一米六五,我的目测结果是一米六四。”
赵百合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们两个琢磨我的身高干什么?”
“狙击手的职业习惯。”韩光说,“我们要确定目标的身高,以便确定射击弹道。”
“我也是你们的目标吗?”
蔡晓春说:“在狙击手眼里,任何人都可能成为目标。只要命令下达,我们会执行。”
赵百合反问:“如果是妇女和儿童呢?”韩光看看她:“没有这种可能性。”
“为什么?”赵百合问。韩光说:“第一,我们的上级不会命令狙杀妇女和儿童;第二,如果我们的上级命令狙杀女性,那也是迫不得已,在我执行命令的瞬间,她不是妇女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赵百合好奇地问。韩光回答:“目标。”蔡晓春补充道:“也就是死人。”
赵百合看着他俩:“那你们会因此有负罪感吗?”韩光不说话。蔡晓春说:“不会。因为我们是军人,在执行命令。”赵百合想想:“你们给我介绍一下随身携带的装备吧!”
韩光看看蔡晓春:“你面前是一个二人狙击小组,通过刚才的对话,我相信你了解二人狙击小组的构成。我是狙击手,他是观察手。我们携带的装备有所不同,现在我们拆下来给你看。”两人脱下吉利服,拆下背囊和武器装具,一一麻利地分解开来。
赵百合仔细地看着:“这些全部负重多少?”韩光说:“35公斤。”
“你们一般情况下要携带这样沉重的装备,长途跋涉多远的距离?”
“我们没有一般情况,每次的任务都不相同。”蔡晓春说,“也许是下了直升机就是潜伏地点,也许在200公里以外。”
“最大的困扰是什么?”赵百合问。韩光抬眼: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“就是你们最难以忍受的是什么?”
蔡晓春:“我们可以忍受一切困难。”
韩光:“寂寞——深深的寂寞。”
赵百合看着韩光:“寂寞?”
“是的,藏在心里的寂寞。其实疲惫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。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疲惫和战胜疲惫,最难以忍受的是寂寞。”韩光回答。蔡晓春不说话,他也难受。
“没有人和你们说话?”
“除了无线电命令,没有任何人跟我们多说一句话。”韩光说,“而在通常情况下,我们在敌后活动,是保持无线电静默的。同样,我们也不可能跟任何人说话。”
“那你们心里都在想什么?”
“目标。”
“除了目标呢?”
“还是目标。”
“除了目标没别的了?”
“我们深入敌后,面临险境,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目标。除了目标,我们心里不能再想别的。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什么?”
“我们不想活下来。”
赵百合打了一个冷战。韩光继续说:“你想了解狙击手,其实你尝试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一天不出门,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联系,不能看书,不能看电视,只是盯着窗外的一根电线杆子看,就知道了。我们每天都是这样,盯着目标区域,生怕错过目标。”
“那你们真的很不容易……”
蔡晓春说:“我们是狙击手,这是我们的工作,这是我们应该面对的考验。”
“你们……都狙杀过目标吗?”两人都不回答。
“谢谢你们,我不问了。以后我会通知你们去医务所跟我聊天,有兴趣吗?”
韩光看看蔡晓春,蔡晓春也看看韩光。赵百合笑笑:“你们不去,我就要政委下命令了!”她看看手表,“时间到了,你们该集合了!谢谢你们,我不打扰你们了!再见!”她转身走了。韩光和蔡晓春看着她的背影。蔡晓春喃喃地说:“她……挺漂亮的。”韩光看着赵百合的背影,眯缝起眼:“b罩杯。”蔡晓春纳闷儿:“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韩光看看他,笑了一下:“告诉你,还是不告诉你——这,是一个问题。”他转身走了,蔡晓春挠挠脑袋,纳闷儿地跟上。
3
无数乌鸦被枪声惊起,天空瞬间变得暗无天日……韩光一下子睁开眼,他急促呼吸着,抓紧了躺椅的扶手。这是韩光第一次接受赵百合的心理辅导。幽暗的屋子里,低沉舒缓的音乐还在继续。韩光擦擦眼,却发现有泪水,他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泪水。赵百合站在他的身后,双手放在他的肩上:“你看见了什么?”韩光脱口而出:“乌鸦。”
“乌鸦怎么了?”
“到处都是乌鸦。”韩光嘶哑地说,“我怎么了?我睡着了吗?我怎么哭了?”
赵百合缓缓地说:“你做梦了,你在梦里想起了你不愿意想起的事情。你拼命去遗忘,你以为把它们都忘记了,可是它们还在你的记忆深处……你的记忆被唤醒了……”
韩光长出一口气:“我不知道乌鸦意味着什么,我什么都想不起来。”
赵百合面对着他坐下,抓住他的双手:“告诉我,你的童年。”
“我的童年很幸福。”韩光说。赵百合看着他的眼睛:“你不幸福,你在骗我。”
韩光推开她的手:“这超出了我作为狙击手接受心理辅导的范围。”
“你在逃避什么?”赵百合问。韩光认真地说:“我没逃避,因为我什么都想不起来。”
“一个人怎么会忘记自己的童年呢?”
“我没有忘记,我说了我的童年很幸福!”韩光第一次发出了压抑的怒吼。赵百合看着他的眼:“你愤怒了……”韩光失语。赵百合目光炯炯地说:“我看过你的资料,你的特点是冷静,甚至可以说是冷漠。但是你愤怒了,提到你的童年……”韩光躲开了她的眼睛。
“跟我说说你的母亲吧!她爱你吗?”赵百合柔声问。韩光点点头:“爱。”
“她是一个医生,对吗?”
“你看了我的资料,档案里面都写着。她是医生。她上山下乡的时候,是卫校的学生,所以就做了赤脚医生。后来考大学回到城市,工农兵学员,但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医生。她现在是主任医师,还是硕士研究生导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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