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客厅里,进口的真皮大沙发上,顾栀被迫坐在中间,磨着小牙,一脸的不服气。 她瞟了瞟左边的那个陈绍桓陈师长,又瞟了瞟右边那个想当她爸爸的陈添宏。 有个大胡子金发碧眼的洋人拿着单子走进来,俯身,在陈添宏耳边耳语了几句。 顾栀竖起耳朵听,听到洋人用不标准的中文在说什么“血型”之类的。 洋人说完,站起身,然后退下去了。 陈添宏此时看顾栀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。 眼里的那种惊喜根本藏不住。 顾栀被看得浑身不自在,不安地在沙发上动了动,她本来又想跑,然而陈绍桓就坐在她旁边,胳膊一伸就能把她捉住,根本跑不脱。 陈添宏看着顾栀的脸,想到刚才那个洋人说的话,又仰头笑出声:“哈哈哈,顾菱织给老子生孩子了!顾菱织给老子生孩子了!顾菱织,你真的给老子生孩子了!” 顾栀听到他一直在喊自己娘的名字,瘪了瘪嘴,正想出声说他笑得很吵能不能不要笑了,哪知道那男人笑着笑着,笑声中突然带了哭腔,眼圈通红:“顾菱织。” 顾栀吓了一跳。 陈绍桓:“父亲。” 陈添宏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,干咳一声,仰起头,似乎想倒回眼中的湿润。 然后等他再低头时,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。 他眨了眨眼睛,又看向顾栀:“来,叫一声爸爸给我听听。” 顾栀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 她跺了一下脚,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,怎么碰到这种想当人爸爸的神经病,已经快疯了:“你凭什么说你是我爸爸,你放我走好不好?算我求你了行不行?” 陈添宏:“你就是我的种,已经验过血了,千真万确!” 顾栀听到“验血”两个字,愣了愣,然后看到自己胳膊弯上的那个针眼。 她之前好像是听顾杨说过,上海有个什么家事法庭,洋人办的,可以验血查血型,看是不是亲生的孩子。 顾栀突然心虚起来。 验血了又能怎么样,她都二十岁了,凭空多个爸爸,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。 于是顾栀清了清嗓子,挺直腰背:“咳咳,我觉得吧,这件事情吧,即使血型一样你也不能这么肯定,你既然认识我娘,就一定知道我娘是做那种生意的,做那种生意的,你懂得,我的爸爸是谁这件事情是说不清楚的,你不能听信那些洋人的一面之词。” “放屁!”陈添宏似乎很生气,“你就是老子的种,顾菱织那阵子只有老子一个男人!” 顾栀看了他一眼。 陈添宏伸手在衣服里找什么。 顾栀以为他是在掏雪茄,结果他却掏出来一张照片。 他放在手里,小心翼翼地摩挲着,似乎眼眶又红了,然后把照片递给顾栀:“闺女,小心点,别弄坏了。” 顾栀听到“闺女”两个字,瘪了瘪嘴,还是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照片。 照片里的女人五官精致明艳,跟她有九分像,眼神妩媚中又带着狡黠。 顾栀看到那张照片后一下子张大了嘴,然后眼眶也蓦地红了。 这这这,这不是她娘吗? 她一直以为她娘这辈子没有照过照片! 这个男人怎么会有她娘的照片! 照片泛黄,已经很旧了。 陈添宏这回从衣服里掏出了跟雪茄,身后站立的副官立马来给他点燃,他吸了一口雪茄,吐出烟圈,回忆久远的往事。 他说:“你跟老子一模一样,也跟你娘一模一样,当初为了给你娘照这张照片,老子偷了三个钱包,还挨了顿打,才凑够的钱。” 顾栀摩挲着手里的照片,看着照片里的那个女人,吸了吸发酸的鼻子,没有说话,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。 陈添宏年轻时是个混混,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无恶不作,最喜欢拿着偷来的钱去装阔气。 秦淮河是南京最有名的香艳地方,是个男人都想往里扎,陈添宏一天偷了钱,第一次去秦淮河。 他装的阔气,仿佛就像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一样,被店小二引进店,结果对台上正在唱曲儿的女人一见钟情。 店小二说这是店里新来的,头牌,名儿可好听,叫顾菱织,既然是头牌,价格也自然贵。 陈添宏赏了那个顾菱枳不少钱,后来他经常去,去了也只是听曲儿,给赏钱也阔绰,却从来不提要包顾菱枳的话,于是一来二去,顾菱枳就对这位客人有了印象。 后来终于有一天,陈添宏给了无数次赏钱之后,提出要跟顾菱枳独处。 他进了屋子,抓住顾菱枳的手,说:“菱枳,别干这个了,跟我走吧。” 顾菱枳似乎没想到他不办事而是说这个:“你有钱给我赎身吗?” 陈添宏:“有!我有!你跟我走!” 顾菱枳:“那你家里有钱吗?会娶我当姨太太?” 她说着把手从陈添宏掌心抽出来:“我才不要跟你去吃苦。” 陈添宏家里怎么会有钱,他就是个混混,他的钱全都是偷鸡摸狗来的,但是为了让顾菱织跟他走,撒了个谎:“人人都叫我陈少爷,我怎么可能会没钱呢,你跟我,以后你就是陈少奶奶。” 顾菱枳听后一喜,点点头:“好。” 陈添宏给顾菱枳赎了身,在南京城租了间顶好的公寓,身上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。 顾菱枳真以为自己嫁了个有钱少爷,今天要吃这个明天要吃那个,后天听说南京城可以照相,还吵着要去照相。 陈添宏供她供得很辛苦,顾菱枳要什么他都愿意给,顾菱枳只知道陈添宏工作似乎很忙,却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。 过了几个月,顾菱枳好像怀孕了,月事没来,还一直干呕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