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陛下又问了几句沿途见闻后,让锦鸢先出去歇息。 立刻有内官上前,领着锦鸢到另一偏殿等候,好茶好糕点一一端送上来。 锦鸢却惦记着父亲,毫无进食的心思。 在锦鸢退下后,偏殿中,陛下终于没忍住喉间的干痒,咳嗽了好几声,喝了热茶才压下。 南定王看着条案上奏折,比他之前来的时候更高。 这一年多以来,陛下除了夜间去后宫外,其他时间都扑在政务之上,肉眼可见的衰老、疲惫。 可他,在努力当一名明君。 恍若回到了十几年前。 南定王知道其中缘由,他虽不后悔逼宫一事,但看着陛下的模样,也劝了一句:“陛下当保重龙体。” 他放下茶盏,嗓音咳嗽的有些沙哑,“朕的身子自己知道,也就这几年了…”他抬起头,眼底暮色蔼蔼,“今后,怕是还要你们多费心了。” 南定王皱眉,凝肃:“陛下正值壮年,太后高寿,如今还在健在,陛下不该忧心寿数。” 陛下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,“朕说的意思,你应当懂得。内阁那帮老家伙,明里暗里都在催着朕从宗亲里挑一个出来,当年朕夺嫡时,那些宗亲个个明哲保身,以后有站出来的魄力!如今到想着站出来分一杯羹了!朕——”他猝然掀起眼睑,眼底迸射出极亮的光,看着眼前身姿依旧高大健硕的南定王,“我们一起打下来的江山、平定的边境,一起守下来的江山,岂会轻易交给宗亲里那些人!”他情绪压抑着起伏,前倾身子,目光灼灼的盯着南定王,咄咄逼人:“若明华生下的是个儿子——” “陛下!” 南定王从未想过他还存着这个心。 他拱手一字一句回道:“臣无心权势!更不愿将小辈牵扯进来!赵家如何我不清楚,但小鸢——我哪怕是不做这个南定王,也不会让小鸢担惊受怕半日!” 父爱拳拳。 字字掷地有声。 他所用‘受惊受怕’四字。 用来描述这个万人至尊的位置。 陛下后仰,靠在椅背上,情绪逐渐平静,又变回了刚才的暮色霭霭:“我知道…”如一位老朽的叹息。 南定王:“况且陈妃有孕,再过几个月就能生产了,陛下何至于发愁到臣的孙女儿身上。” 他故意言明了了的性别。 彻底打消陛下的念头。 陛下苦笑一声,“是啊…陈氏已经有五个多月身孕了,她的宫里无人察觉,而陈氏自己也不知道…么?”他垂下眼睑,想起来,民间曾有传言,腹中孩子长到五个月后,有个别大夫能诊断出腹中是男是女…陈氏瞒到五个月后才请了太医,究竟是否为了男女?若是个男儿…帝王浑浊的眼球中涌出哀思,“万荆,你可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?那孩子是…朕苦心培养的孩儿啊…聪慧可爱善良勤勉…朕…”他抬起手,掩面垂泪,声音也染上些哽咽:“想他了…” 南定王也低下声,劝慰:“陛下节哀。” 眼中情绪分外冷静。 第(2/3)页